村校滿載人情味 校長守護共存亡
早前票房大熱的電影《五個小孩的校長》,引起不少人對鄉村學校感好奇。誠然,村校的設備難以媲美現代校園,不過貼近大自然的平房校舍,師生比例低,同樣有其價值,令當區的學童受惠。村校是香港教育歷史的重要部分,當中的人和事早因教育政策而消失。猶幸有心人整理眾村校的文獻資料,記錄箇中故事,顯現鄉村辦學在教育與社會發展史上的重要意義。 隔着鐵絲網,看着2005年遭「殺校」、位於元朗廈村鄉白坭村的「廈村鄉白坭公立學校」,單憑外觀倒沒有一種廢墟感覺,只見窗戶完整,牆壁沒有太多剝落;課室門頂,掛上捐款人的名牌亦清晰可見…… 曾經盡力救校 學校結束前兩、三個星期,香港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助理教授羅慧燕博士曾經訪校,更跟校長鍾瑞映見面:「很多村校校長,很像電影中的呂校長……」因為寫書和做研究,她走訪過約30多間村校,當中不少曾於04、05年間陸續「殺校」。說起造訪廈村鄉白坭公立學校,她印象深刻:「完全不覺得學校將結束,一切仍然很整齊……是很有尊嚴。」 羅慧燕談到這段時眼濕濕,「鍾校長表現很淡然,但也覺遺憾。」那種遺憾,是學校只需等到07年深港西部通道運作,便可取錄跨境學生不用「殺校」。「他很不開心,老一輩的教師會守着學校,與學校共存亡……」 翻開學校校刊影印本,鍾瑞映校長寫下一篇《往事點滴——我在白坭的歲月(1970-2005)》,樸實無華的文字,記下這位畢生貢獻教育的校長歷程:由初出茅廬,與同仁生活的點滴;經歷80年代學生人數達200人的高峯期;90年代初天水圍新市鎮落成,他並沒有捨棄學校「跳槽」;為開拓學生來源,親自回國內及落區派宣傳單張,甚至親自駕車接送天水圍學生……2003年得悉「殺校」而發起護校行動,整整27年的教學生涯,見證着這位校長的無私奉獻。 昔日的村校盡力「救校」,先提高教學質素,在校刊中便提及跟國際學校合作,有中西文化交流、鼓勵學生參加不同類型比賽,鍾校長亦提到學生的英文科是百分百達標。 滿校自然氣息 羅慧燕的新作《藍天樹下:新界鄉村學校》,整理共50多間新界村校的文獻資料,勾勒出鄉村辦學在香港教育與社會發展史上重要的一章。「50、60年代起學校,都很重視綠化,而新界不少學校都會舉行園藝比賽(聯校);學校種很多樹,除了有地方,不少因為沒有大禮堂,學生集隊可以有樹蔭。」她說現代的校園規劃不重視這些,「有花圃已經很好了。」而村校視乎校長喜好,因為校政有彈性空間讓校長設計校園綠化。 若沒有當時的教育政策,村校大抵一直自然流失,完成歷史任務。然而近代不少家長尋求主流以外的教育,昔日村校不少屬小班教學,甚至小校(一校六班),師生比例低對學生照顧較多,而教學靈活具彈性,有利兼顧學習差異。加上村校貼近自然的學習環境,有助推動學習,無疑具存在價值。羅慧燕過去曾做過調查,有家長就算知道學校將結束亦繼續報讀:「不同學校serve不同學生,有些小朋友未必適應主流學校,村校成為他們的選擇。」 昔日私塾學生留宿 不少村校的前身是私塾,即所謂「卜卜齋」,屬於鄉村(新界)教育早期階段。廈村父老鄧季良領頭參觀廈村新圍,已列為二級歷史建築的士宏書室、友善書室和友恭學校。 於1910年代興建的士宏書室,室內裝潢仍保留原始古雅味道。「80年代辦過三年幼稚園,在書院內讀書,所以才寫上『禮義廉恥』四個字。」鄧季良年屆七十,是友恭學校畢業生,本身寫得一手好的毛筆字。走訪好幾間書院,大門前不少仍保留筆墨書法,大抵屬他那代父老,仍堅持的傳統文化之一。書室以他那位讀國學的爺爺名字命名,是他的三位兒子為紀念他而建。昔時書室有房間讓學生留宿,曾有讀書資優為考功名者住在書室,過去亦曾出過考到貢員的學生。及至戰前時期,書室才開始荒廢。 (2015-10-8 晴報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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